【巍澜】永久保存（同居三十景）
看镇魂时总觉得沈巍千万年来的坚持让人心碎，太太的文字里让我又看到了失去赵云澜之后继续苦苦等待的沈巍，为什么总是他，为什么让他浅尝幸福又陷入长久的孤独
无人像你不可放弃
（一）
赵云澜想在今晚的西红柿炒蛋里多放一个蛋，然后被沈巍制止了。
赵云澜：为什么不能多放个鸡蛋？
沈巍：因为这是家里最后两个鸡蛋了，边上没得买，超市又太远。现在吃了，你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煎蛋怎么办？
赵云澜夺过鸡蛋毫不客气地打进了热腾腾的锅里：那你晚上卖力点，我早上起不了床了不就不用煎蛋了？
（二）
某个夜晚，两人气喘吁吁地躺平在床上。
赵云澜：沈巍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我这家伙也不是白长的对吧？
沈巍往下看了看，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抬手轻抚予以慰藉。
（三）
赵处长在沈教授办公室等他下班，等沈教授领着包出门的时候，他忍不住把人拉过来亲了一口。
沈教授一脸迷茫：你为什么亲我？
脸皮后如墙的赵处突然不好意思地顾左右而言他：啊哈哈，我对每一个遇见的喜欢的人，都会报以最真挚的吻。
沈教授理了理领口，衬衫有些小了，勒得剧烈振动的胸口闷得慌。
他面无表情地评论：一个字就可以总结这种行为。
赵云澜：什么？
沈巍：浪。
（四）
赵云澜从来都是浪里浪荡的一个人，很少生气，但这次他已经一路没和沈巍说话了。
沈巍一脸着急地跟在后面，手足无措却无可奈何。
这一气就气到了家门口，上台阶的时候赵云澜突然停下来转身。
赵云澜：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沈巍摇头。
赵云澜叹了口气：真是榆木疙瘩……
他敞开怀抱：那是因为，我想让你抱我但又不好意思说。
（五）
这几天沈教授很苦恼，有个风雨无阻接他下班的家伙，风雨无阻地喜欢在自己学生面前对他搂搂抱抱。
沈教授红了整张面皮：你能不能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对我动手动脚？
赵云澜很委屈：不能动手动脚是吗？
沈教授正了正眼镜：是的！
赵处乖乖点头：哦好的。
然后拉过沈教授，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个法式舌吻。
（六）
沈教授出国访学，算了算日子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出了个外勤回来的楚恕之看到汪徵在那儿拆快递，便走上去问：居然有人往特调处寄快递？是什么？
汪徵拿起里面沉甸甸的锡纸袋：猪蹄。
拿着盘子和刀走过来的祝红：诺，就昨天这个时候，老赵和沈老师视频的时候说了句想吃肉，今天就这样了……
赵云澜捂脸：别说了，太丢脸了。
（七）
沈教授出国访学的第三个星期。
又出了个外勤回来的楚恕之又一次看到汪徵又在那儿拆快递，便走上去问：今天是什么？
汪徵划开箱子上的封条：内蒙古牛肉干。
祝红和林静各自拿了个零食袋走过来。
大庆叉开腿反坐在椅子上，叼着跟牛肉干，两条腿晃荡来晃荡去：你说要是老赵说想吃鱼，沈老师会不会订一箱小鱼干？
（八）
沈教授出国访学的第十个星期，赵云澜对着电话说了句“我想吃苹果”。
电话那头的沈教授沉默了一会儿，回了句好。
第二天赵云澜告假，说是腰疼。
（九）
婚礼那天，祝红拿着电动剃须刀追着赵云澜满场跑，原因是祝红的审美无法忍受有个人胡子拉碴地穿着洁白的婚礼西装。
赵云澜哇啦哇啦地满场乱窜：祝红红，小红红，红红红，小红帽儿……你就放了我吧，这胡子剃不得！
祝红：喊我红奶奶都没用，怎么就剃不得了？
赵云澜：欸红奶奶，我家小巍巍说了，他就是喜欢我这存在感极强的胡子，剃不得！
祝红一下愣住了，把手上的剃须刀一扔：算了，毕竟以后要忍你这胡子的也不是我……
（十）
沈巍站在牧师边上，看着教堂尽头的门缓缓打开。
阳光顷乎泻了一地，有一个人站在逆光处，发丝沾染上了光，有一处鸟鸣在天际，云卷风静。
他微笑着，一步一步地向沈巍走去。
心脏像是被谁紧紧地攒在手中，沈巍轻笑，温热湿了眼眶。
至此，无论生死浮沉，世事萦怀，我都是你的。
（十一）
交换戒指后，赵云澜和沈巍在众人面前接吻，底下一片起哄的。
沈巍捧着赵云澜的脸久久凝视着：真好……
赵云澜笑：好什么？好帅吗？
沈巍又一次轻吻了赵云澜的唇：好梦。
（十二）
捧花这个东西本应该是新娘扔的，可惜这场婚礼没有新娘。
赵云澜不乐意扔，觉得一大老爷们做这个向后抛的动作给里给气的。
沈教授倒是乐意扔，但一帮等着接捧花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最后捧花是赵云澜一脚踢出去的，纯属世界杯后遗症。
下意识扑过去接住的守门员林静看着残破的捧花，疑惑地挠了挠光头。
（十三）
蜜月旅行，赵云澜找了个无人问津的沙滩。
因为浪如赵云澜，非常想尝试一下随浪而浪是什么样的体验。
不过他第二天就后悔了，身体与灵魂双双失重的感觉太销魂夺魄。
他的腰受不了。
（十四）
赵云澜一直念叨着想领养个孩子很久了，但每次路过福利院却又止步。
大庆终于被叨扰地脱毛：老赵你到底要不要小孩，要就他喵地走进去！
赵云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当然想啊，但一想到以后的某一天我家巍巍要亲眼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死在眼前，得有多难过啊……
（十五）
为了过过养孩子的瘾头，赵云澜爱上了跑福利院。
某天沈巍看他耷拉个脑袋，没精打采的，就问他发生了什么。
赵云澜一下扑到沈巍身上：巍巍啊，我今天帮小燕子辅导数学，小学数学啊小学数学！难得我妈都不认识了！
沈巍：……？
赵云澜忽然回过神来：不是我妈不认识它， 是我不认识我妈了。
（十六）
有一天赵云澜极其风骚地买了件低胸T恤回来，一试就后悔了。
他把衣服往沈巍那儿一塞：巍巍，你帮我在领子上订个扣子，这个领口开得实在太低了。
沈巍其实觉得赵云澜那样露出点胸肌的样子很好看：不是挺好的吗，符合你性感奔放的内心。
赵云澜一脸严肃：我觉得，酥胸半露是性感的，但酥胸全露就不性感了。
沈巍噗嗤笑开了。
看着沈大美人笑眼盈盈的样子，赵大色狼又觉得，全露也挺好的。
（十七）
某一天赵云澜好奇，他问沈巍：清朝时候的我是不是也剃了半个光头，拖了条辫子？
沈巍回想了一下，轻笑不语。
赵云澜一下就急了：欸你别嘲笑我啊，那个时候谁都这发型！但我是不是依旧帅气？是不是，是不是？
沈巍笑得眯起了双眼：是是是。
（十八）
又某一天赵云澜又好奇，他问沈巍：民国时候的我是怎么样的啊？
那个浴血奋战、意气风发的坚毅身影忽然就钻入沈巍的脑海，身着一身灰蓝军装的他挺直了脊背，倾尽家财以救国。
看沈巍只是笑却不说话，赵云澜稍稍紧张了一下：不会……我做了个什么汉奸卖国贼吧？
沈巍摇头：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十九）
赵云澜把上古至今每一世的自己都问了个遍，沈巍也事无巨细地一点点讲给他听，终于所有的故事都被讲完。
赵云澜问：关于我的一切你都记得吗？即便只是毫无交集地擦肩而过？
沈巍：记得，只要与你有关。
赵云澜只是笑，他给了沈巍一个吻，没有回答。
（二十）
某天赵云澜突然想起来翻一翻小时候的相册，第一张就是露着小小云澜的小云澜。
沉默地陪着赵云澜翻相册的沈巍突然说：好小啊。
有个人的脸立刻挂不住了：什么呀，你那么小的时候也是那么小的！现在大不就好了？
沈巍有些不清楚赵云澜所说的“你那么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自他记事之初便是天地浑沌，都说他是千丈戾气所生，没有人告诉他小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但沈巍非常认同赵云澜后面半句话。
（二十一）
赵云澜拉着沈巍，把自己从小到大所有能够找得到的照片影片都看了个遍。
赵云澜问：看了这么多，你有什么感想吗？
沈巍疑惑：感想？
赵云澜：哎呀，就比如说是越长越帅啊、越长越迷人啊、从小就是个祸害什么的……
沈巍低头想了想，认真地望着赵云澜：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赵云澜笑得前仰后合：哟，这是夸我帅得像神仙呢。
沈巍的目光穿过时空，定格在灯影婆娑处那一抹青色：你本不是凡人。
沈巍的眸色深情缱绻，赵云澜却沉默了。
（二十二）
赵云澜把所有的相册都收拾起来，严严实实地密封在了阁楼中。
沈巍用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去黏在赵云澜脸上的灰尘，笑他像个脏兮兮的小花猫。赵云澜挤了满脸的褶子，乖乖站着不动，乐呵呵地任由沈巍戏谑。
等到沈巍转身去拧毛巾时，赵云澜突然问：如果某一天，我轮回转世了，你是不是还会等我？
沈巍有些惊讶地拿着毛巾回头：会的。
赵云澜哈哈哈了几声：那你以后可得把我的靓照好好保留了，毕竟不是每一世的我都帅到如此惨绝人寰的。
赵云澜没有说出口的是：可惜昆仑君还是那个昆仑君，但赵云澜却已经不是那个赵云澜了。
他突然有点嫉妒那个叫昆仑的家伙。
（二十三）
最近，赵云澜总是不顾危险地出生入死，沈巍想拦却拦不住，积压的怒气终于在某一天倾泻了出来。
沈巍紧紧拥住满身是伤的赵云澜，红了眼眶：就算是为了我，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听了这话的赵云澜苦笑：沈巍，我只有80年……如果连这80年都抓不住，又怎么能够让自己被你记住？
他顾不上呆愣住的沈巍：我想被你记住，沈巍。记住赵云澜这个人，而不是某一年某一代的昆仑。
（二十四）
眼看着赵云澜就要退休了，比郭长城还早个几年，特调处的人都很不舍得。
就在熟悉的那张长桌上，大家要给赵云澜办个饯别会，被赵云澜拒绝了。
沈巍问他为什么不办。
赵云澜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笑得云淡风轻：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儿，你看老楚抱着小郭眼睛红得都快滴血了，我呀就别让他提前感受这种痛苦了。
（二十五）
沈巍发现，最近的赵云澜非常养生。
不仅自己天天枸杞银耳，早睡早起，还要硬要拉着大庆出门溜猫。
溜猫也就算了，还非要和小区其他遛狗的老头子们攀比，比赛让宠物绕圈跑。
万年老肥猫大庆苦不堪言。
（二十六）
某天下午，沈巍难得看到赵云澜架了副老花镜，坐在阳台上看书，岁月静好的样子。
沈巍笑了笑，拎着洒水壶去阳台浇花。
赵云澜看是沈巍过来了，笑着问：你知道牛是怎么被阉割的吗？
沈巍浇花的动作一顿：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赵云澜向他扬了扬手中的书：我看的书里写了。
沈巍走到赵云澜身旁，那是王小波的《黄金时代》。
赵云澜：“对于格外生性者，就须采取锤骟术，也就是割开阴//nang，掏出gao//丸，一木锤砸个稀烂。从此后受术者只知道吃草干活，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连杀都不用捆。”
赵云澜一边念，沈巍一边整理他被风吹乱的头发。
现在的赵云澜剔去了年轻时的胡渣子，说是看到它们一天天变白很是心糟。
沈巍也没有拦着随赵云澜高兴，他什么样子沈巍都喜欢。
无论是年轻时那个胡子拉碴笑得满脸褶子的赵云澜，还是现在这个忽然精致起来的赵云澜。
然后他听赵云澜继续念着：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二十七）
在这之后的又一个下午，赵云澜坐在轮椅上，由沈巍推着在龙城大学的湖畔散步。
赵云澜说：年轻时候，千方百计地想要在你心里留下属于赵云澜的记忆。
夏天的痕迹愈发的鲜明，阳光照得湖面波光潋滟。
沈巍看着不知哪儿投射来的光芒，把赵云澜的发丝照得发亮。仿佛记忆中那扇洁白大门开启的一瞬，那个身披晨曦向自己走来的青年。
赵云澜说：年纪大了，就开始贪生怕死，觉得能够多拥有你一秒，我就比我那些个世世代代都多占了一分便宜。
赵云澜问：你说我可不可笑？
（二十八）
赵云澜总像个火炉，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热的。所以有空调房必钻，一钻就别想他出来。
所以他总爱搂着沈巍，不分场合地搂，说他皮肤凉丝丝的舒服。
沈巍边羞边笑，却任由他搂着：我毕竟是黄泉而来，寒是寒了点儿，你也别因此蹬鼻子上脸啊。
不过最近赵云澜不爱搂了。
年纪大了，寒。
（二十九）
医院的小护士们这几天总爱围在一起讨论重症病房里的那位家属，冷若冰霜，又高又帅，像是书中走出来的男主角。
终于，其中最漂亮的那个姑娘大着胆子，走过来和这个男人搭讪：您对您的父亲真好。
男人紧紧握着老人枯槁的右手，视线连一秒都没有从他沉睡的面容上移开。
“这是我的爱人。”
（三十）
赵云澜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像个温顺的孩子一样，把头埋在沈巍的怀中。
沈巍没有流泪，只是抱着他。
仿佛是为自己骤然失去意义的人生寻找一条可循的浮木，让他不至于就这样溺死在浩淼的绝望中。
我又一次失去你了。
流年那样无理残忍，稍有踟蹰，它就偷梁换柱，叫人撕心裂肺，再难回头。——《镇魂》
【END】
*赴考旅途在手机上写的，现在连成了同居三十景
*民国的澜澜是参考了bei宇老师的冯庸
*真想把整个OST都放上去当作BGM，现在正在听《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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